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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怎么治病


李冬冬从没见他师兄这番萎靡模样,不由正色:“大师兄,事情再明朗不过。这个董小竹,与那个蛊惑长孙遇安的魔教女子,该是一路的。”

        “是不是一路的,并不打紧。”

        “怎么不打紧,她用那样的法子害你。要么名声扫地,要么被她拿捏。”

        不待徐衡回答,外面传来翁浩然的声音:“冬冬,大哥怎么会被美色所惑。这一役,咱们已下了三城。那位董姑娘,是不是魔教的探子细作,确实不打紧,她已是局中废子。”

        李冬冬不解:“下了哪三城?她要真是废子,怎么又费尽心思救治她?叫她自生自灭好了,反正她天天拉着个脸,对她好,她一点也不领情。”

        翁浩然落了座,看了眼不做声的徐衡,好整以暇地说:“那关着的两名女子,承咱们的情,交代了不少,通天教此次入中原的意图,大致已明朗,弄清来敌之意,并布局反击,如此可算一城?”

        “只是布局,尚未擒住,勉强算吧。”李冬冬说道。

        “那,借着长孙家的事,摸出暗通魔教的伪君子,并一一拔除,如此可算一城?”

        “这个算得,但是翁大哥,我可只知道长孙遇安一个,还有谁?你们都没告诉我。”

        “这个呀,等拿下第四城,你就都知道了。”

        “那好,先不说,第三城呢?”

        “生擒杀害小姑姑一家的祸首……”

        李冬冬才一听,就神色激愤地站了起来:“抓到了?贼人在哪?”

        一直不出声地徐衡说:“喊什么?现下只逮住几个,并未完全抓获。”

        “好好,我小声说。还没逮着的,可查实人在哪里?不行,大师兄,抓他们,我也要去。你快带我去。”

        “你这个急躁性子……”徐衡不待说完,见孙谷主从里间出来,便顾不上说李冬冬,快步去迎他:“孙伯伯,辛苦,她怎么样?”

        孙谷主,看着颇为疲劳,缓步坐下,喝了口水,歇了几息,才说道:“多少年没遇到如此脉象的病人了。我呀,可费了老牛鼻子劲。”

        徐衡回道:“孙伯伯妙手回春,再世华佗,侄儿感激不尽。”

        孙谷主虚点他两下,说道:“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唉,刚才她醒了,问我她到底是个什么病症,我怕她过于激,嗯,激愤,再厥过去,便没理她。你说,是单告诉你,还是,进去当面都说清楚。”

        徐衡下意识要说单告诉他就行了,话才带舌尖,眼前浮出董筠发脾气时那倔强的样子,叹口气,说道:“那咱们进去,当面说吧。”

        “那行,你先去。二冬啊,你那点心端过来,我吃两块垫垫。”

        徐衡这才意识到孙谷主刚才劳碌,该是又累又饿,忙作揖赔不是:“伯伯为了小侄,受累了。”

        不待孙谷主回话,李冬冬那边却接话说:“孙伯伯,您先吃两块这个栗子酥,厨房啊,正做着饭呢,今早可有新鲜的奶皮鲫鱼汤。”

        孙谷主听见有鱼汤,准备再拿一块糕点的手改去端茶碗了,说道:“还是丫头贴心,知道伯伯我爱喝鱼汤,不像那些臭小子。是老齐掌勺吗?”

        李冬冬笑说:“我来时亲眼见齐师傅杀的鱼,说是昨日与相熟的渔家说好了,有好的,不拘什么,尽数留着。天不亮,就叫他家小子骑马去河边取了,那鲫鱼离了长江到下锅,不到半个时辰。齐师傅还说,等吃了早饭,还要做鱼丸鱼饼,鱼肉饺子,中午请给您尝尝。”

        孙谷主捋着胡子,满意地笑说:“还是老齐知我心啊。要不是想着他的手艺,我可不来。”

        李冬冬卖乖道:“那您快点,把大师兄这边的事了了,咱们安生吃饭。”

        “还是跟你师兄亲。走吧。”

        徐衡恭敬引着孙谷主往内室去,李冬冬也想跟着去,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李冬冬做了个鬼脸,对着孙谷主说:“孙伯伯,我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我来喊您,您可快点。”说完就不情不愿地走了。

        来得内室,董筠半倚在阿翠怀里,就着阿薇的手喝着燕窝粳米粥,一旁冯三娘见着徐衡和孙谷主进来,福了福,说道:“孙先生是拟好药方了吗?遵照吩咐,伺候姑娘用饭,可是姑娘胃口不好,只能喝点粥。”

        孙谷主没说什么,上前看了看董筠脸色,又道了个不是,摸了一会她脖颈间的脉搏。末了,对着徐衡说:“我看她这会又好一些。”

        徐衡回道:“全仰仗伯伯医术超群。三娘,你带着两个丫头先出去吧。”

        冯三娘应了声是,又问董筠是否还要用饭,董筠知道他们这是终于要告诉她一些重要的事了,就说不必,已经吃不下了。

        冯三娘又帮着董筠套了件外衫,给她背后垫好了大靠枕,都妥当了,才告退。

        徐衡搬了张椅子放在董筠床前,请给孙谷主坐下,自己却站在董筠旁边,对着她说:“孙伯伯一会会详细说你的病症,到底要怎么治,还得,你自己定。”

        董筠狐疑地看看徐衡,又看看孙谷主,奇道:“我又不懂医。”

        孙谷主含笑说:“到底要怎么治,确实得姑娘拿主意。”

        董筠说:“有劳谷主告知。”

        孙谷主看看徐衡,方对着董筠说:“姑娘先前说自幼练了一种叫撷芳谱的功夫,老夫多年前,也认识一位姑娘练这种功夫。”

        董筠没想到,徐衡更是没想到,但他忍住没问,董筠倒是问了:“谷主此话当真?”

        孙谷主说:“自然当真。那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了。老夫和拙荆成亲第二日,那姑娘就到我家里来,要我给她看病。老夫成亲前一个月,就传了消息出去,老夫要成亲了,成亲前十五天,后十五天,都不看诊。偏她,在我成亲第二日来,也不带贺礼,拿着块玉佩,说是诊金。我就说,且不说我有言在先,成亲前十五天,后十五天都不看诊,人家成亲第二天,你有求于人,贺礼也该有的吧。拿着块玉佩,成色也不好,我又不欠她的。而且,我给她看了,那之前没给看的,不是要说我言而无信,那之后,不又是天天都有来找我看病的,我又不能再回绝人家。哪知她当即就把拙荆绑了,刀架在脖子上,我可慌了,就答应给她看。可望闻问切一番,我发现她又没病。”

        “她这时才说,她确实没病。你说这不是耍人玩吗?然后她就走了。过了三个月,她又来了,虚弱得很。之前,是用轻功飞进我家的,威风的嘞。这回,是个和尚背她来的,到了我家院门口,我正在杀鸡,那和尚迂腐,不愿进,她就几乎是爬着进门的。”

        “我看她那样,就乐了,可不是现世报嘛。她说她这回真病了,让我给她看看,她这回不光带了诊金,还带了贺礼。确实是带了,金银珠宝,包了一个大包袱。可我缺那点钱吗?她就是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给她看。但是你伯母不乐意了,问我还是不是大夫了,怎么能见死不救。还把那姑娘抬进屋里,看着我给她看病。”

        “这回一搭脉,我就知道了。她内力全没了,而且多处筋脉受损。我问她怎么受伤的,既然有人能伤她这么重,她又怎么能活着来我家。”

        “她起初还不说,只说我能保她活命就行。我就诈她,那个毁她经脉的人,下手时留了埋伏,我贸然用药,搞不好会让她经脉尽断。她就真信了。告诉我她习了一种叫撷芳谱的功夫,需得童女从小修习,日后不是童女了,功夫就废了。她一年前离开师门游历。认识了个青年才俊,一来二去,互生情愫。那人向她求亲,她想着自己这功夫一成亲就没了,谎称师门不准弟子婚嫁,没答应。她师父知道她的事情,就让她回去,她也就回去了。哪知她那情郎,尽然找了去。她有个师姐,一眼相中了那个男子。这个师姐习得不是撷芳谱,可以婚嫁,那男子也知道了她的师门并无不准弟子婚嫁的规矩,那男子便执意要娶她。她师姐气不过,给那男子下了一种热毒,让那男子不与人云雨,就全身起热,直到七窍流血,经脉爆裂而亡。”

        “那男子颇有骨气,宁死不从。热毒没有解药只有缓解的药,她偷了来,又偷着送那男子回中原。唉,都是冤孽。后来,缓解的药也不怎么管用了。她想带那男子来药王谷医治,偏他爱面子,不愿意来。第一次来找我,那男子就在外面,却怎么也不肯进来。回去后,她就跟那男子好了。那男子本来内功不如她,事后却是功力大增,自己用内力把热毒逼出个七七八八。而她,却是功力尽失,人也虚弱的很,头晕目眩,嗜睡想吐。董姑娘,是不是也这样?”

        “啊?”董筠正在心里搜罗孙谷主所言可能是教里的谁,不想孙谷主却问起她话来,她说:“确是这样。浑身乏力,头晕头疼,反胃恶心。只是,我内力尽失,他却没说他内力进益。”

        徐衡听到那男子内力大增,便知道董筠要来问他,只得说:“确实没有,我没感觉呀。”

        董筠瞪他。孙谷主接着说:“女子失去内力,是千真万确,男子会内力大增,却是巧合。”

        董筠说:“孙谷主可不能偏帮他。”

        孙谷主说:“我才不会偏帮他,说了半天,一口水也不给喝。”

        徐衡连忙去倒水,孙谷主喝了茶,接着说:“那姑娘说,那男子此前虽然刻苦,却资质平平,难以精益。那天她跟他好,是那缓解的药吃了下去,实在不怎么顶用,那男子双目都开始流血了,她实在看不下去,才下定了决心。哪知热毒不断冲击,竟是打通了那男子的任督二脉。又加之及时退了热毒,也算是因祸得福。”

        “那男子大好了,就带着那姑娘回家。那男子也是武林世家的公子,他父母原是给他相看好了一家门当户对的亲事,只等他回家,就定亲的。又加之那姑娘,她,出至大雪山通天神教,那时通天神教教主还是上一位教主,没有行这么多恶事,但是中原武林世家还是不怎么瞧得上,他父母就没同意。那男子就带着她离开了家,两个自己过起了小日子。”

        “但是,与那男子说亲的人家不愿意了,几次到那男子的家要说法。男子的父母就差人请那男子回家,当面给人赔礼道歉。那男子就留那姑娘在家几日,自己先回家去。就这几日,姑娘的师姐找到了她。废了她的经脉,把她丢在山上。幸而一位云游的僧人救了她,把她背回家,又带着她来我药王谷。”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让董姑娘知道,撷芳谱的事,不必放在心上,内力没了,可以再练。二十年前我就见过,那姑娘后来我给她接好了经脉,又重新拜了师父,武艺较之从前更盛,她跟他那个情郎,打打闹闹好几年,后来,后来,也算修得正果。”

        董筠问:“不知这位前辈尊姓大名。”

        孙谷主说:“她不让我告诉别人她的名字。”

        董筠说:“孙谷主莫不是也在诈我?”

        徐衡立马说:“伯伯不要理她,那现下她这病要如何?”

        孙谷主说:“难不成练过撷芳谱的人都是茅坑里的石头?”

        徐衡说:“哪有这么说姑娘家的?”

        孙谷主叹了口气:“当年那谁拿着刀要剁了你伯母,后来她爬着来求我,我也就嘴上说了她两句,拿了点药钱,当大夫可真是难。好了,撷芳谱的事说完了,再说你这毒。你这毒呢,清风已经有了解药方子,就是那白色药丸子,要是有瘾,也有法子戒。现在难办的,是你这个喜脉。你中毒这么深,孩子肯定是不能要的,打孩子的时机,有这么两个说法,一是……”

        “孙谷主,你说我有喜脉?有了孩子?”董筠终于打断了孙谷主的话,不可置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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