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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昭然若揭


“我们走走吧。”姬怀瑜不等风禾反应,牵起风禾,几跃之间出了洛府院墙。街上家家闭了房门,屋内尽燃着通明灯火。

        两人压过薄雪,发出吱吱声响。随着姬怀瑜的脚步,若有似无的银铃声伴着,这真是个如诗如画的场景。

        上到摘星楼上,格局早已发生了巨大变化,从五层往上便已不再接待客人,留了专人把守,没人能够靠近半步。

        “你将这包下来了?”

        “我喜欢这里,所以将这二层买下来了。”王府侍卫退去,姬怀瑜和风禾推开了门,依旧是那熟悉的地方,只是满屋散落着画像。

        风禾随手捡起了一张,可见画师功力不俗,墨迹晕染看似匆匆,实则粗中带细,神韵颇为灵巧,风禾刚要张口夸奖。

        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画纸上的人……

        “本是想画洛神的,可长姐也知道,洛神只是传说中的神女,没人见过神女的长相,我认识的年长女子又没有几个,画成了长姐的样貌,想必长姐性子好是不会生气的。”姬怀瑜没有抢回风禾手中画像,只是径自走到了桌边,收起了其他散落的画纸。

        这姬怀瑜将风禾说话的路堵了个干净,她还能说些什么?只好笑笑道:“自然是不气了。”

        风禾坐到了桌边,正发呆的功夫,也不知道姬怀瑜从哪里拿出了一坛上好的桃酒,在家宴上喝过了一些酒的风禾本不想再喝,但奈何这酒香四溢,勾起了酒虫,况且自己忘记了小包子的生辰,按理来说再扫了他的兴致,怎么说都于理不合。

        酒过三巡,姬怀瑜突然取下了腰间的一件腰挂。

        “长姐,这是白池的铃铛……对不起……是我害死它的。”姬怀瑜将银铃捧在手中反复摩挲着:“我本想着,由我配着这银铃,就相当于我和白池一同陪着你了!但我知道,长姐并不需要我的陪伴。今日就将这银铃归还,擅自佩戴是我的过错。”

        风禾听了此言,愣在了当场。想起了那一日……

        自己气冲冲的出了客栈。找到兴城之中的典当行想要当剑。为了不引人注目,风禾特意挑了最靠内的当口,而那日命运就如算计好了一般。老板从内室,兴冲冲的,拿出了一个木匣。

        那个人一脸奸商的样子,他说,那日收到了一个好货。是女命师风禾马上系的铃铛,银质的不说,这东西沾上风禾二字,就值钱。

        风禾剑未当成,用自己脖子上的玉珠换了一袋钱币,一个木匣。

        木匣打开,银铃上遍染鲜血……

        “你带着无妨……我能感觉得出,当初白池是喜欢你的。”风禾一饮而尽。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可忽听姬怀瑜道:“长姐三年前的话,我想了很久。如今有了结果。”

        “这三年来我始终牢记长姐教诲,日日跟着尊师修习,锻体,和同龄的公子小姐一道上学堂,不曾停歇。如今,我心中有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若再佩戴着白池的东西,怕白池魂灵难安。这个,还是收回了吧。”姬怀瑜将银铃轻置于桌案,又向前推了推,言语上加了一把火:“过去年幼,说了很多不知轻重的话。但长姐是如洛神一样的人物,金丹将成,日后更是有机会飞升化神,长姐必然是修仙届几百年来最有希望突破得的人。想必,是不会与我计较的。”

        风禾彻底愣住,心情骤然晦暗……自己也好生奇怪,自己本应该最希望听到这话才对。

        “姬怀瑜感念长姐救我性命!仙凡终究有别,往后,我不会再拖累长姐了!”姬怀瑜虽未跪拜,但却是恭敬地行了个礼。二人心上的距离一下子被拉的远了。

        只是姬怀瑜,又坐回位上,这桌案下的手指,用力的合拢泛这一片惨白。

        姬怀瑜没有见到任何他想要见到的表情,只见风禾先是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细细品之,看向洛神塔的方向,缓缓地道:“真好啊,这酒。我可是馋了三年。”

        风禾此夜,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她喝得烂醉,醉倒在了摘星楼。第二日,风禾被一阵叩门声吵醒。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风禾本以为会是姬怀瑜,却没想到,来人竟是媛娘受姬怀瑜所托,辰时将她叫醒。

        风禾想到今儿是大年初一,连忙赶回王府请安。

        “禾儿,不胜酒力怎么不跟舅父明说!都怪我灌了你那么多酒!”堂前,洛经翌已然坐了多时,各位小辈也都暗搓搓的等不及了。

        “长姐人未到,礼却先到了,三年不见长姐还真是越来越来越有仙侠风范了。”姬怀瑜和一群小辈站在一处,想必这三年来,他已经和这群后辈打成一片了。只是他说的这些,风禾全然不知。

        “扶苏说的是,你可实在是太溺爱孩子们了!”洛经翌也这样说。

        不过风禾很快就见到,姬怀瑜拿起盛着金元宝的托盘依次分给了几个小辈。

        风禾确定,她从没有提起过……自己留在隆汇商行里的密令。

        难不成……这小郡王的月例银子有这么多?

        “禾儿,你来。”

        风禾听到舅父召唤,赶忙上到近前,先是给洛经翌请了安。就见此时,洛经翌从桌上取来一个银匣,又拿出了道剑。

        “知道你喜欢银制的物件。这是新打的发簪,这把断剑,也重新熔铸完成了。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舅父在一天,我们禾儿就还是个孩子呢。”洛经翌拍拍风禾的头,两个年纪不小的人,眼眶同时红润起来。

        “舅父说这些……”当着几个孩子的面,风禾实在不好太过激动,仰起头,轻轻擦去了眼泪道:“舅父,我们可要出发去敬洛神?”

        “好,好,这便出发!”

        这一日的流程走完,风禾心里疲惫的紧,但却绷着一根神经,怎么都没法轻易睡去,纵然打坐也不能消除。

        这还不如……留在塔上继续修炼了。只是这心中始终不安。风禾想着,再拖一日,到了立春再开卦,硬是压下了想要测卦的冲动。

        立春一早,风禾这净身洁面,梳洗一番,给这洛经翌属地算了个国运。

        却未想到,这本该是个稻荷丰硕,牛羊肥美之年,却不曾想,天命所谕是危中有机,机中有劫……三年未曾涉世,消息有些落后,势必得找舅父聊个清楚才行。

        “嘉儿,不哭了。你父亲肯定会没事的。”风禾找到书房,门开着,只见姬怀瑜安慰着怀中的佳人。看来这位二八女子,正是舅舅的孙女洛嘉嘉。

        “扶苏……可是父亲被围困城中,北境本就寒冷异常……我怕……”洛嘉嘉哭的很惨,姬怀瑜不停的拍着她的背,不过收效甚微。

        “舅父?发生何事?表兄可是有什么危险?”风禾进了屋。惊的洛嘉嘉明显僵直了一瞬,从姬怀瑜的怀抱里分离了出来,向风禾轻轻施了礼。

        “本不想惊动你的。今早传来讯息,你表兄从西洲归来,路经洛北,竟是逢上天吉来犯!城中百姓得以逃出大半,剩下的轻壮男丁,和守城军队与你表兄一道被困在了洛北。禾儿,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已经通知端旭立即立即归洛城,由他挂帅前往洛北。约莫四日便可到达。”

        “旭哥在洛城?那我跟他一道前去。”风禾不假思索。

        姬怀瑜听了眉轻蹙起,旭哥?这又是谁!

        “端旭不在洛城,约莫明日能归。”洛经翌始终盯着沙盘,转动着扳指,思索不停。

        “若是能够弄清天吉意图,这便好办。据说去年天吉那边天时不好,百姓困苦,如我们洛城郡能够答应适当援助,许能使天吉退兵。这物资也不能白白地给了,可与他们签订盟约,以牵制启都。”姬怀瑜向洛经翌拱了拱手道。

        “……哎!可惜老夫一脉人丁不旺,此刻洛城无人可派!”洛经翌一掌落在了桌面。洛经翌是个痴情的人,除了夫人以外一个妾室都没有,年轻时又不忍心夫人受苦,仅仅只有两儿一女。多年以后,这女儿远嫁,幼子亡故,只剩下长子一家,幼子遗孀和几个孩子。

        “我去!”风禾与姬怀瑜异口同声,三年不见,万没想到最默契的竟是此刻。

        洛经翌断然拒绝,这情与理讲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同意了风禾先行前去。

        风禾出了城门,正欲找一处无人之地御剑飞行,这时候那小包子在身后叫住了他。

        “给我送行?”风禾看了他这样子,一脸的凝重,只好先试探着问问。

        “带上我。”姬怀瑜缓缓吐出一口白气,这才说了三个字。

        “你和嘉儿好好的,何必跟我出来趟浑水。你们还小,这些事情有我们处理就够了……”风禾的心情并不好,收了剑,想要走得远些再御剑飞行。

        “我说了带上我!”姬怀瑜几乎是吼出了这一句,风禾愣住了脚步。姬怀瑜又缓和下来,平静的说:“我只希望,那位二八女子能够看我建功立业,能够以我为傲。我能够自保,长姐无需担心。”

        姬怀瑜手中握紧了剑柄,风禾不解他这是何意,但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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