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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注视着沈晚芸拿着红花回屋,时文唇角微勾,瞬间觉得被针戳破的手指也不痛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也回屋休息。

        屋里的沈年正在看着月亮发呆,见时文回屋,眼神立马就投了过来。

        沈年抿抿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显眼。

        他的目光随着时文的脚步移动,明显到时文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说吧?何事?”

        时文坐在屋内唯一的高脚竹凳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你会对我阿姐好吗?”

        沈年犹豫的开口,虽然阿姐告诉他是假成亲,但他早已经不是七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他今年十岁了。

        成亲这种事情很难儿戏的,而且

        沈年纠结的看了正喝热水的时文一眼,对方气定神闲的坐在竹凳上,虽穿着布衣,却是周身的气派。

        说到底他们姐弟算是哄这个失忆的少年成亲,也不知道对方恢复记忆之后,又会怎么对待阿姐?

        察觉到沈年隐忍纠结的目光,时文挑眉回视。

        “睡觉去,这不是小孩子该关心的。”

        他食指微动,不自觉摩擦着杯壁。

        翌日,三人都起得很早,虽说今日是成亲的大喜日子,但沈家姐弟明显心事重重。

        时文反而成了最放松的那个人。

        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但他并不反感沈家姐弟,可能自己真的是来投奔入赘的。

        时文这样想着,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沈晚芸经营阳春面摊已经快一年,但小镇人口不多,她每日赚的铜板也将将够维持和沈年的日常生活。

        所以哪怕是这样特殊的日子,她也要去开档子,顶多下午早点收摊,一家人吃顿好的。

        也算是个仪式。

        她穿了一身还算新的海棠红衣衫,临出房间的时候看见安静待在桌上的红花,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拿起,对着水镜认认真真的别在发髻上。

        出门后才看见时文不仅换上那身新买的黛青色衣衫,胸口更是别了一朵与她样式相同的红花,只是要小一些。

        原本时文的相貌就俊朗非凡,这身黛青色很好的收敛起他的稚嫩少年气,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深邃迷人起来,在红花的陪衬下更增添几分滟潋。

        再配上朝气蓬勃的面庞,倒是有几分新郎官的样子。

        沈晚芸穿着海棠衫戴着红花和他并排走在一起,郎才女貌的组合引得路人纷纷行注目礼,更有小孩子三两成群偷看,胆大的甚至驻足观看,轻声嬉笑讨论着新娘子真好看。

        沈晚芸的脸一路发烫。

        来到档子时,她的两颊就像涂上了最绚烂的晚霞。

        只见面摊档子前也站了许多人,大部分都是常来光顾的老顾客,剩下的也是镇上的熟面孔。

        他们大部分都是听陈巧嘴说起八卦,知道沈晚芸骤然成亲,入赘对象还是个颇俊的小郎君后跑来看热闹的。

        “芸娘恭喜恭喜呀,我来讨杯喜酒喝嘞。”

        “这小兄弟真有福气,把我们镇上最美的厨娘镇花给端走哩。”

        “郎君长的也颇俊噫,郎才女貌,美得很美得很~”

        周围乡亲们的调笑声和恭喜声此起彼伏,作为被围观的当事人之一,沈晚芸难免有些无措,但想起成婚的目的,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而另一个当事人面对蜂拥而上的热情镇民半点不怵,甚至郑重的抱拳开口。

        “入赘沈家后,我也算是泽云镇民了,还望各位乡亲们多多关照。”

        “鄙人准备了些酒水,今日来此的都可免费喝一碗,凡购买阳春面者,更可在此处不限量敞开喝。”

        听见此话,正欲招待客人的沈晚芸探来疑惑的目光,连沈年也紧张不解的看着他。

        他们昨日并没有买酒,而且那么大的手笔,说到做不到很影响面摊声誉的。

        时文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正欲轻声解释时,他昨日联系好的酒家掌柜已经带着美酒到了。

        半人高的酒坛子一左一右摆了两大坛。

        “这位客官,这是您昨日定的两大坛竹叶青,为给二位成婚贺喜,本店还加送陈年女儿红一坛。”

        说着,他示意跟来的小二将手上抱的小酒坛递上来。

        掌柜掀开酒盖,甘醇浓香的酒气瞬间溢了出来。

        “有劳。”

        时文接过小酒坛,放在灶台上。

        酒家掌柜客气的和他们打招呼寒暄后,命小二扯开两坛大竹叶青的酒盖,清冽的醇香瞬间在整个面摊前弥荡。

        在场的男人们集体闭眼深吸,纷纷露出向往的神情。

        其中不少人已经对酒坛跃跃欲试,眼神止不住的飘过去。

        沈晚芸也深吸一口气,但对于她来说,空气中飘的不是酒香,而是她最爱的小钱钱味道。

        老实说,她有点肉疼,这一碗酒够买她好几碗阳春面了,原本半价三天就是赔本赚吆喝。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时文哪来的钱?难道他真是哪户富贵人家走失的少爷?

        似是读懂她眼神中的疑问,时文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脖颈,那里原本贴身戴着一块古朴的平安扣。

        他又微微俯身,在沈晚芸耳旁低语:“放心,我讲价了。”

        沈晚芸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何才好,只觉得自己又多了一条赚钱目标——把时文的祖传平安扣赎回来。

        “成亲就一回,热闹些好。”

        时文不想让沈晚芸大喜之日留遗憾,这是他作为丈夫应付的责任。

        “阿姐快开摊子吧,我看他们双眼放光的样子怕是准备要吃人了。”

        沈年挤过来,扯扯沈晚芸的衣袖。

        在场的所有男人几乎都选择点一碗阳春面后敞开喝,而女人们和小孩们则急匆匆跑回去,去叫自己的相公或者父亲过来吃面。

        开玩笑,竹叶青这种上好的美酒是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平常能随便喝得起的吗?

        现在才要一碗阳春面钱,而且还半价,可不得喝个够过过嘴瘾。

        于是这天上午,沈晚芸的阳春面档口,出现了空前的热闹景象,几乎所有未外出做活的男人都来点上一碗阳春面,然后去沈年处领一碗醇香的竹叶青,大口喝酒大口吃面,喝完了再高兴的排队续上。

        碗不够就自带,没地方坐就站着或者蹲着,有的甚至席地而坐,喝多了就顺势躺下,美美的睡上一觉。

        就连沈大娘都来排队点了两碗阳春面,她自带了两个碗,脸上还挂着那副局促的笑容,丈夫沈壮在人群外不远处驻足看着。

        而沈晚芸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沈年倒是发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照例把酒打满瓦碗。

        一天下来,三人累得够呛,躺在小院竹椅上的时文仰面望天,双眼放空,难得的有些怀疑人生。

        大意了,累成这样还怎么洞房?

        今日他一人煮面烧火打酒收钱连轴转,累得现在只想躺平睡觉,希望今夜娘子沈晚芸不会有意见。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都累得够呛,想必沈晚芸更没有兴趣吧。

        这样想着,他朝围坐在木屋门槛边的沈家姐弟瞥去一眼,没想到又失策了。

        他们二人正在兴致勃勃的数铜板,两眼间放的光快把铜板灼出一个洞,哪有一点疲惫的姿态。

        “一百四十七、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一百五!!!”

        “今日竟然有150文欸!”

        沈年兴奋的说道,然后把地上摊开的铜板认真装进钱袋子里递给沈晚芸。

        沈晚芸也很激动,镇上一共有两百多户人家,今日收了150个铜板,也就意味着只有小部分人没有到,大部分镇民都知道她的档口位置了。

        这一下子可是把阳春面摊的名声打响了。

        可惜她之前不知道时文会有这一出,要不然一定买点麦芽糖和面粉做些女人小孩爱吃的糕点面饼。

        如今天色已晚,现去集市买也来不及了。

        而且今日的干劲全靠激动的情绪支撑,现在数完钱心里踏实不少,精神难免松懈下来,此时沈晚芸觉得疲倦感一刹席卷全身。

        沈晚芸站起身,又把地上的沈年拉起来,两人一个打哈欠一个升懒腰。

        “今天大家都累了,先洗洗睡吧。”沈晚芸迅速决定。

        好在时文已经烧热了水,他还抽空把酒家掌柜送的那坛陈年女儿红埋在了屋前的桃树下。

        简单梳洗完后,沈晚芸打着哈欠回屋,却发现身后跟了个沉默的尾巴。

        “回你自己屋睡去。”

        她转身瞅着欲默默跟着她进屋的时文,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干涩的眼眶瞬间湿润不少。

        “我们不是”成婚了吗?

        时文一愣,心下却微松。

        “是这样的,我明年才及笄,所以现在”

        “我们先分开睡,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和阿年睡。”

        自以为察觉时文的浅台词,沈晚芸的瞌睡都被吓没了,她甚至激动的上手比划。

        “哦,好的。”

        见时文没有疑问没有反对,乖乖的转身回屋,沈晚芸松口气,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把好事都占完了。

        今日的成就还多亏了时文,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她是不是有点过分?

        但没办法,他们本来就不是那种关系,只好先记账,努力赚钱多补偿他一些吧。

        沈晚芸这样想着,自觉安心不少,但她刚关上房门,另一个念头又突兀的冒出来。

        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记不清,却还记得这档子事情,莫非时文本性是个色中饿狼?

        躺在床上,沈晚芸一时愧疚一时担忧,但还没辗转半柱香,想法就全被抛之脑后。

        她太困了,沾着枕头盖着被子躺床上那么久,眼皮子实在撑不起。

        意识彻底消失前,她还想着以后要好好观察一下时文的人品,可不能引“狼”入室。

        而这边的某“色中饿狼”完全不知晓这一切,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无心的举动被误会了。

        成亲洞房本就是常识,他只是失忆,又不是傻了。

        时文回到房间,见沈年已经铺好被子陷入熟睡,竟然还破天荒的打起了轻鼾。

        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他给沈年拢拢被子,也侧身躺在床上,心下彻底放松起来。

        还好沈晚芸未及笄,他还以为今晚要

        其实他也还没有准备好呢。

        夜色渐浓,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铺了满地的银琏,木屋中的三人此刻正睡得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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