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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第二日,郝佟起了个大早,见厅堂一片安静,他抓着竹扫把,心不在焉的扫着地上的落叶,脚步却渐渐移向后门,眼看门栓近在眼前,他猫着腰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便迅速拉开门栓窜出去。

        成功出了宅子的郝佟轻吁一口气,他是一定要去找人问父亲情况的,谁都阻止不了。

        只是满怀信心的他刚转头,就与在后门大树下晨练的时文沈年二人对视个正着。

        “你你们干嘛?”郝佟紧张到结巴。

        不是吧,他才第一天做长工就要被雇主限制自由吗?

        “打拳晨练啊,对身体好,你要一起来吗?”

        沈年对他的紧张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主动出声邀请。

        自从时文与沈晚芸成亲后,每日都会早起在院中打拳晨练,最初沈晚芸还以为时文恢复记忆了,但后来发现那是他的身体本能行为。

        沈晚芸觉得这应该是侍卫的行业习惯,压根没多问。

        又想着晨练是件好事,干脆便叫上沈年一起,三人日日早起晨练一炷香后才开始做活计,几月来已经养成习惯。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锻炼果然很有用,沈年觉得自己个子都长了不少。

        只是今朝,沈晚芸没有陪他们一起。

        沈年想起阿姐出门前交代的话,心中不禁再度感慨,阿姐真的很厉害,连郝佟今早一定会从后门溜走都提前料到了。

        “哦,不了不了。”

        郝佟慌忙摆手拒绝,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特地候在着逮他啊。

        昨日被时文轻松拿捏的他现在深知细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决定还是先报备一下再出门。

        “那个,我出去有点事,今日可能会晚点回来,但我夜里定会做完所有活计再休息,不会耽误事情的。”

        郝佟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除了三人称呼外对他们一无所知,昨晚沈晚芸布置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今日见厅堂干净,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他才想着溜出去看看情况的。

        谁知刚出来就撞见新东家了,他现在的心情就好比逃课遇见夫子般忐忑。

        “哦,你去就是。”

        沈年扎着马步,跟着时文的节奏挥出小拳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回话。

        但当郝佟提腿欲走时,他又说:

        “如果是为你家的事儿的话就不要白跑一趟了,阿姐已经替你打探完一轮消息,应该会想办法帮你。”

        “真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件一直压在他心上的事情,郝佟脸上的焦急与诧异尽显。

        焦急是因不知家中情况,诧异是没想到沈晚芸会帮他。

        “郝来旺酒楼饭菜吃坏了一批百姓,其中有个老妇中了毒没救过来,事情闹得很大,你爹郝铭被官府抓走了。”

        沈年仔细回想沈晚芸说的情况,上酒楼吃饭吃出了人命,这事儿实在棘手。

        “怎么会?!”

        郝佟震惊得双目瞪大身体僵直。

        这也太突然了!

        他爹郝铭平日最得意的就是这间酒楼,因此也最爱惜羽毛,食材用料都很讲究。

        更何况郝佟常听他爹絮叨自己做了二十年的膳食行业,从一间小铺子开到大酒楼,从未因食材不洁出过任何问题,连普通的食客吃坏了闹肚子情况都没有过。

        怎会突然出如此大的事故呢?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他爹肯定是被陷害的!

        郝佟喉头堵着千万个开脱理由,但一条人命的代价实在太大,大到让他这些解释全都变得苍白无力,再不敢轻易说出口。

        他一定要去查明真相,把父亲救出来,还郝来旺酒楼一个清白。

        十岁小公子肩上的担子仿佛有千般重,这也让他心底的信念更加坚定,郝佟抬腿欲走。

        “等一下,你是郝来旺的少东家,你确定你走得出去吗?阿姐说吃坏肚子的都是些平民百姓,现在对酒楼的怨气很大,特别是死了老妇那家。”

        “官府虽没有明令通缉你,但他们知道你并没有跟着一同被抓,此时正在外面到处找呢。”

        “那闹得最凶的人家说饭菜里是你下的毒,因你平日闹腾惯了,他们说是你搞得恶作剧,又在不小心药死人后吓得躲了起来,让你父亲背锅。”

        “还有人说是你父亲知道这件事,才把你藏了起来想包庇,喊着一定要找到你送官严办。”

        沈年皱着眉说完这一串信息,他们刚打完一整套拳,时文擦了擦额头的汗,已经从后门回屋去烧饭了。

        除了面对沈家姐弟和招待顾客,时文一向不爱与人交谈。

        现在后院门口只剩沈年和郝佟,沈年觉得自己很能理解郝佟的急切与困惑,但很抱歉,他今日不能让郝佟出门。

        因为沈晚芸有特别交代过他,一定要想法子让郝佟放弃外出的念头。

        虽然他们都觉得把这么严重的事件推到一个十岁小孩头上实在太过阴谋论。

        但现在有太多牵涉其中不知真相却想要结果的百姓们情绪轰动,外面的流言对郝佟也很不利,现在出去肯定很危险。

        所以他的任务就是劝住郝佟。

        见郝佟还是一副震惊的模样,似是完全反应不过来,沈年干脆上手推着他往屋里走。

        “还好昨日到镇上的时辰晚,还好姐夫阿姐谨慎,现在没有人发现你回来了,你可千万别主动送上门。”

        说完这些话,郝佟也被他推回了宅子,沈年转身,“啪”的把门拴好,回头时郝佟还是傻愣愣的,他表情严肃道: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现在连你家宅子外都时刻有人蹲点,听说家仆都不敢出门买菜。”

        沈年板着小脸背着手,用惯常的小大人模样接着吓唬郝佟:

        “你可想好了,出了这个门走不了两步你就会被绑起来扭送到官府蹲大牢,到时你们郝家被一锅端,还有谁能还你父亲清白呢?”

        其实真实情况也没他说得那么可怕,要不然昨日他们一行人也别想进到镇子里,早在下马车时就会被一锅端了。

        不过阿姐说郝佟年纪太小太冲动,得吓唬一下才有用。

        外面的形式确实很严峻,除了最后家仆不敢买菜和绑郝佟蹲大牢这两句话,沈年说的其他信息都是真的。

        他最后这句话终于戳中了郝佟的心脏,在接连被那么多炸药般的信息轰炸后,他的脑袋内嗡嗡作响,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知道了。”他轻声回答,面色和唇色都是苍白的。

        显然遭受的打击不轻。

        郝佟说完就转身,精神萎靡恍惚,脚步轻飘飘的朝着西屋走,这让背后的沈年忍不住开始反思

        是因为自己吓唬得太过份,还是把所有事情都直白告诉他太过残忍?

        但说出的话收不回,沈年只好冲着他小小的背影喊道:

        “你先冷静一会儿,要坚强,我阿姐会帮你想法子的,我和姐夫也会帮你的!”

        郝佟脚步顿住,但没有回头,只从他低垂的唇角传来闷闷的声音:

        “谢谢你们。”

        沈晚芸是在一个时辰后归来的。

        听到大门有动静的郝佟先是悄悄躲在窗边观察,见到沈晚芸的身影才敢冲出来询问情况。

        见此,沈晚芸挑眉,知道沈年已经把事情利害全都告知郝佟,看样子怕是连形式都给他分析清楚了。

        自己的弟弟永远都那么靠谱,这为她省下很多功夫。

        于是沈晚芸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想不想见见你父亲?”

        郝佟被她这句话震得几乎要跳起来:“你有办法吗?姐姐。”

        他抓着沈晚芸的衣摆,急迫与渴望都写在脸上。

        父亲可是在牢狱里呀,这都能见?这个漂亮姐姐未免太神通广大了。

        郝佟心底生出几丝希望。

        “我没有办法,不过他有。”

        沈晚芸看向时文,对方正在将烧好的饭菜一样样端上桌,沈年在一旁帮忙放置。

        闻言,时文抬眸回望,星眸里是明显的探究。

        “敢不敢,和我牢狱夜探一趟?”

        沈晚芸的声音充满着跃跃欲试的激动,自从遇匪一事后,她实在太好奇时文能有多厉害。

        她猜想就凭当日时文一人轻松撂倒一片的战况,起码也是侍卫中的房顶板。

        说不定还是来自某个隐世大家族或者顶尖杀手组织,话本里不是常这么写吗?

        想到杀手,沈晚芸一瞬觉得又危险又刺激,但仔细想想:时文气质平和,鲜少出手伤人,哪怕与匪徒决斗,也不会让对方身上留下任何见血伤口。

        关于这点,她当日看得可是真真的。

        前世困在内院,沈晚芸直面的都是些没有硝烟的战场和看不见刀眼的暗箭,还从未见过打打杀杀的场面。

        看过最接近的,也不过是沈年从战场带回的刀伤与疤痕。

        因此实在好奇时文的武功与身法,要是对方能在她眼前露一手就更好了。

        虽然这一世她想让沈年走文路,但世事难料,保家卫国是每个儿女的信仰,如果真到了需要他们那一刻,她必定不会阻止。

        假使国家危难,沈晚芸觉得自己都能跟着上战场。

        所以世界上如果真有这般功法,她一定要让沈年跟着学以求将来自保。

        这样想着,沈晚芸眼中的期待与激动溢于言表。

        而一旁的郝佟听了这话,只觉得沈晚芸转瞬又抛出数个惊雷。

        一方面,官府牢狱把手严密,守卫重重,要凭自己力量溜进去简直难过登天,更何况他们还不知道父亲被关在何处。

        一旦惊动狱卒,那可是与劫狱一个性质,太冒险了。

        想到沈晚芸冒这么大的风险是为了帮他,他的心中顿时溢起无尽感激。

        但另一方面,郝佟觉得这实在太难实现了,更何况

        他看了眼站在厅堂木桌前身形挺拔面色冷峻的时文,对方好像不喜与他交谈,除了昨日绑他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接触。

        他会愿意冒险帮自己吗?

        郝佟在心底自问,又觉得答案百分百是不会。

        这时,听完沈晚芸提议后就一直处于垂首沉思状态的时文动了,他先是将目光打在郝佟身上,镇定又清冷的道:

        “如果是别人的话不行。”

        果然如此啊!

        郝佟心里也谈不上失望,这件事风险实在太大,别人与他无亲无故,拒绝才是正常的,换做他也不会答应。

        虽然心底这般想,但他还是低垂了脑袋。

        万万没想到的是,时文坚定又认真的声音再次自前方传来。

        “但你提的,我可以试试。”

        郝佟诧异的抬起脑袋看过去,时文的目光已经移到沈晚芸身上。

        他专注又认真的注视着她,红唇轻启,仿佛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人。

        沈晚芸老脸一红,小心脏被看得怦怦乱跳。

        就连旁边的沈年都是一脸激动,只差看着他们痴汉脸。

        他还是很满意时文姐夫的。

        至于身处事件中央的郝佟,他已经被这一群人话里一个又一个的惊雷砸得晕乎乎的了。

        小小年纪的他,在这个上午被迫承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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