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袭
咒术高专对外伪装成私立宗教学校，位于东京郊外的深山之中，十分偏僻避世，一般不会有不明就里的普通人靠近。
但既然有“一般”情况，自然也会有“不一般”的情况出现。
毕竟门口修了路，总不好把路拦起来不让人走。
夏油杰几人在靠近高专的路上就远远看到了一个陌生人，戴着一顶宽檐大草帽，背靠一辆贩售章鱼小丸子的小车，坐在路边的树林子里，似乎正在休息。
下午的阳光打在林中，橙色、棕色和绿色交替堆叠着，让人看一眼就昏昏欲睡。
出于谨慎，四人没有靠近，而是从远处路过。
五条悟多瞅了草帽男好几眼，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杰，你说那个卖章鱼小丸子的家伙是怎么想的，居然跑到这种荒凉地方。如果是诅咒师的伪装，这伪装的也太不走心了。”
夏油杰示意他任务要紧：“别人也许是有什么难处，别随便把路人当成诅咒师。”
五条悟：“也是，世界上肯定没有这么傻的诅咒师吧，都不知道看看时间，对臭丫头的悬赏时限在咱们返程路上就已经结束了。”
天内理子鼓起脸颊。
她忍，毕竟对方是尽责的保镖，还参与了救援黑井，只是从头到尾都一口一个“臭丫头”罢了，此仇还在她大度谅解的范畴之内。
这个算不上插曲的插曲之后，他们顺顺利利进入了高专，并一同长出一口气。
高专有可靠的结界笼罩，就算是有还不死心的诅咒师也没办法闯进来，也就是说他们基本可以放松了。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眨巴着挂上了黑眼圈的眼睛说：“啊，总算回来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想给小屁孩当保姆了。”
“你说啥！”天内理子震怒。
不，不要激动，对方是恩人，不过是说些讨人厌的话就大度原谅吧。
好，平静下来了，非常棒。
天内理子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俯身下蹲，气运丹田，对着五条悟就是一记滑铲。
五条悟没被铲倒，但他怎么可能忍着不还手？所以两人转眼便战作一团。
黑井美里看向夏油杰，目露求助之光，夏油杰连忙用眼色示意回去，表达自己会想办法。
他清了清嗓子，一把拉住五条悟：“悟，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去我们之前路过的那个人那里买几份章鱼小丸子回来吧。”
五条悟下意识停下动作，并条件反射不满道：“为什么要我去？”
天内理子完美抓住了这个时机，在五条悟的裤腿上留下好几个鞋印。
五条悟反应过来想回击，夏油杰已经笑眯眯地抓着他把他往校外推了：“悟，别闹，快去吧，你也不想看两个女孩子哭哭啼啼依依惜别的场面吧？”
就这么一句话，五条悟顿时意动。
夏油杰再接再厉：“而且一直以来我买吃的都会想到要给你带一份，从没对你吝啬。今天我就是突然想吃章鱼小丸子，这可是少有的我特别想吃什么的时候。”
“好吧好吧，败给你了。”五条悟举手投降，“但是要等我回来再一起送理子进薨星宫，你们不许撇开我偷跑。”
“知道了。”夏油杰敷衍着，松开五条悟，回过头去跟两个女生说话去了。
五条悟发出一声“嘁”，倒也没有多不爽，真就乖乖迈开步子离开。
“杰还真是不一样了。”他自言自语。
离得不远，五分钟后五条悟就找到了卖章鱼小丸子的男人，他出声叫醒，点单，付钱，等待，然后继续等待。
“啊，好慢，小哥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帅的份上搞快一点？”
草帽男掀起草帽，露出一张老实巴交的刻着岁月风霜的脸，抬眼看向摘掉了眼镜在wink的五条悟，不由回以木然中透着嫌弃的表情。
“不行，章鱼小丸子寄托着我对饮食文化艺术的最高追求，一秒都不能少，你这种整容脸的浅薄男人别指手画脚。”
五条悟忍不住磨后槽牙：“我懂了，你把生意拉到这种荒郊野岭来做，一定是因为平时很受人排挤吧？”
草帽男回答：“不，我平时在闹市经营，有的是客人排队等。”
“那你干嘛来这里？”
“有人出了一笔钱让我今天来，说这里宗教学校的学生很可怜，在偏僻的地方住校从来吃不到章鱼小丸子，希望我来给你们送温暖，而且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听了这个解释，五条悟表情微顿。
草帽男终于对自己的艺术满意了，动作突然变快，娴熟地将章鱼小丸子盛进纸盒，递给五条悟：“给，做好了，趁热吃一个先尝尝吧，我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
“不了，你继续睡你的吧。”五条悟随手接过，转身迈开长腿就要往回跑。
袭击从他背后出现，利刃如黑夜中的一点寒星。
五条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提前闪避，再回身时推车边已经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做章鱼小丸子的草帽男，另一个则是身穿黑色紧身短袖的伏黑甚尔。
五条悟冷了脸色，首先对草帽男说话：“我刚才看过了，你只是个普通人而非术师，也要卷入咒术界的事？”
草帽男耸耸肩，往远处退：“我是盘星教的嘛，没办法，园田先生失踪了，只留下一摊血，大家都很慌乱，所以推选我来看看情况。”
五条悟手腕翻转，纸盒扣在地上，一盒热腾腾的章鱼小丸子在泥土中蹦蹦跳跳欢快地滚向远方。
草帽男怒吼：“你浪费了艺术！”吼完就加速跑离现场。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谁都没再把眼神浪费给无关紧要的杂鱼，彼此全神贯注对峙。
伏黑甚尔拿着一把长刀，语调散漫得像是在逛街：“你还挺谨慎的嘛，悬赏时限都结束了也一直开着术式，哪怕进入高专结界了也开着，一瞬间都不放松，让我实在找不到偷袭的好机会。”
五条悟将墨镜丢到一边，冷笑道：“彼此彼此，你完全没有咒力，是天与咒缚吧，我的六眼可完全察觉不到你，差点就被你偷袭成功了。”
“但还是失败了啊。其实我刚才想让你尝尝加了料的小鱼丸，结果你也不吃。我说，人生总是这么紧绷不累吗？”
五条悟回答：“我轻松得不得了哦，而且章鱼小丸子不是鱼丸，希望你能纠正一下自己的认知。”
伏黑甚尔无视掉纠错部分：“轻松么？你不用这么勉强，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
“不信啊，那你就试试看呗~”五条悟说着就率先发动攻击，对伏黑甚尔的位置用出一个「苍」。
球形范围的巨大吸引力场出现，如黑洞一般，瞬间将范围内的事物统统粉碎成渣，章鱼小丸子推车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
伏黑甚尔及时闪避，但是失去了继续使用长刀的有利地形条件。
五条悟正要乘胜追击，伏黑甚尔忽然放出数以千计的蝇头。虽然是最低等的诅咒，但一时间遮天蔽日也很可怕，完全扰乱了五条悟眼中的咒力世界。
他什么都看不清，几乎成了盲人。
“哟，用上干扰器了，你准备的真充分啊，不过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合适吗？星浆体可不在这里。”
“是啊，所以你也看得出来我就是要杀你吧？”伏黑甚尔的声音影影绰绰，鬼魅一般位置难辨。
然后这鬼魅声音里泄出了几丝幸灾乐祸似的笑意：“你身边有人出大价钱雇我杀你，你的能力和弱点都是那个人告诉我的，所以我才能这么精准布置好杀局。不妨猜猜是谁背叛了你？”
五条悟不为所动：“真是粗糙的离间计，你不过掌握了五条家术式的情报而已，这东西只要有心就能获取吧。”
“可怜，你死前都在为他开脱，却不知道他希望你尸骨无存，你还真是交友不慎啊。”
与发言同时出现的是一把模样古怪的武器，不知何时从另一个方向接近到身边，直刺向五条悟的脖子。
五条悟在最后一刻才察觉到危险闪避要害，仅被刺穿了肩膀。
这把武器是特级咒具“天逆鉾”，伏黑甚尔的杀手锏，效果为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所以直接破除了五条悟保护自身的无下限。
五条悟咬紧牙关双手抓住“天逆鉾”，非但不拔，反而往自己怀里按，将“天逆鉾”更深地楔入肩胛骨，完全卡死，以此疯狂方式与伏黑甚尔争夺武器。
双方彼此角力，暂时僵持，但谁都知道继续下去赢家一定是伏黑甚尔。五条悟全身力气都在迅速流逝，而伏黑甚尔却有着超越所有人的至强体魄。
实际上五条悟居然能跟伏黑甚尔角力片刻，这就够惊人的了，完全不合理，或许只能用“他就是很特别”来解释吧。
白发的年轻帅哥在剧痛中勉强扯开嘴巴，轻声道：“你既然想动摇我的心神，就不妨再多说点。他还告诉你什么了？你兴许能说服我直接放弃抵抗呢。”
“好呀，我这人虽然还挺擅长攻心的，但也是真在同情你啊。”
伏黑甚尔摆出完全不走心的同情表情，没再强行拔“天逆鉾”，而是顺势力量下压，扩大五条悟的伤口。
这种发力方向五条悟无力阻拦，一时血流如注。
伏黑甚尔如情人般对五条悟耳语：“知道你不信，那就再告诉你一些有心都打听不到的。他叮嘱我要尽可能捣烂你的脑子，因为你是个只要还能思考，就会奇迹般学会反转术式治愈自身的天才。怎么样，愿意放弃抵抗了吗？”
这还真不是随便谁就能打听到的。不，应该说这根本就不该有人能知道。
五条悟瞳孔微缩，像是被人迎面猛锤了一拳，那张陷入死局都不曾变色的帅气面孔出现一道裂痕，从中流露出极细微的脆弱。
伏黑甚尔手上一扯，“天逆鉾”松动了。
五条悟的脸色霎时惨白一片，不得不紧紧抿住唇忍耐。他的肩胛骨破碎了。
“想问就直接问吧，是谁雇我来杀你？我不介意泄露一下雇主的信息，让你死个明白。”
“那么是谁？”
“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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