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众人已然来到了老夫人的住处，苏九羌和宋槿看了看那写着江府的牌匾，便跟着江老夫人进去了。

        “实在是在下眼拙，现在在才知道你是江老夫人！”宋槿客气道。

        青州最为出名、地位显赫的家族莫过于杨家和江家了。杨家有名将杨御守，江家则是有个当皇后的侄女。宋槿和苏九羌闲逛了几天，也是知道了青州的不少事情。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现在你们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江老夫人慈爱地看着他们：“两位恩人可否赏脸，在我这住上几天，也好让我认真酬谢！”

        “我们在青州已有住处，还是结拜兄长的家，要是贸然离去到了江老夫人你这来，恐我那嫂嫂会心生不安，以为是她做得不好。”苏九羌拒绝道。

        “这么说来，你们是头一回到青州？”江老夫人意料不到，微微吃惊。

        “是的，本想特意来此会会我那兄长，结果，唉，他人两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苏九羌一脸遗憾地说。

        “人间世事无常……两年前？敢问两位公子兄长的名讳？”江老夫人像是联想到了什么。

        “我的兄长正是当年威风凛凛的杨将军！”苏九羌摆出一脸的自豪，同时也略感婉惜，年纪轻轻就把命留在了无情的战争当中！

        宋槿看着苏九羌此般模样，掩唇笑了笑，还真把自己当杨御守的结拜小弟了呢……

        江老夫人听苏九羌此言，表情一怔，难掩心急地询问：“那，你们可见着杨夫人了？是否安好？”

        “老夫人问的是我的嫂嫂？你认识她？”苏九羌一脸疑惑，却是若有所思。

        “不……不认识，只是听闻她是杨……后来才结为夫妻的，只是有些好奇。毕竟也没有人见过她！”江老夫人暗自抚了抚手腕上的绳子，语气难免有些低落。

        “这样啊？我在杨府住了几天，有目共睹，府上的人都对嫂子很是尊重！”宋槿看着她道。

        江老夫人明显的放宽了一点心，喃喃道：“如此……便好……”她话说得很小声，可苏九羌和宋槿还是能听见的，两人当作不知，只是对视了一眼。

        “我看这青州的人好像都挺爱种蓝色鸢尾，我在杨家就被那开得烂漫的花圃给震撼到了，没想到江府也有！”苏九羌随意地道。

        两人随江老夫人进屋时，途经院子就发现了大量的鸢尾，只是花期已过，也没有给特殊处理，只是株叶罢了。

        “哦，那是因为……好养活，也很漂亮！”听到苏九羌提起蓝色鸢尾，江老夫人脸上扬起了轻微的笑容。

        “这茶也喝了，夫人的恩就当是谢过了，我们皆是江湖浪子，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就莫挂念，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杨府了，不然嫂子该担心了。”宋槿站起了身子说。

        江老夫人听宋槿这样说也不好挽留，只好亲自送他们到门口，两人推却不了，便只好答应。

        苏九羌和宋槿拜别了江老夫人后，也没有在其他地方逗留，直接回了杨府。

        回到院子后。

        “这大嫂和那江老夫人关系非浅呐！我觉得她们应该是两母女！鸢尾鸢尾……”苏九羌把玩着桌子上的蓝色鸢尾，看着宋槿道。

        “不是没有可能，你猜为什么那江老夫人不愿意承认她认识大嫂？”宋槿温声地说。

        “会不会是不愿意大嫂嫁进来，而大嫂一意孤行……”苏九羌没有把话说下去，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毕竟青州的人只知嫁给杨御守的是报恩的姑娘，而不是江府的小姐。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难道就没有人见过江府小姐是什么样子的吗？而且，听江老夫人言，也没有人见过将军夫人！可是我们明明……”苏九羌疑惑。

        “江府小姐江秋娘五岁便离开了青州，不在此处长大，没人认得也不出奇。至于将军夫人……听说她出门都没有露过脸……那晚，也许是个巧合吧！”宋槿回答他。

        这里民风较为开放，对是否出阁的女子，都没有过多的约束，所以经常会有不少姑娘约在一起外出而行。

        “杨御守会是在什么时候救了落难的江秋娘？大概就是江秋娘回青州的时候吧！你觉得两人是两情相悦，还是单相思？”苏九羌猜测。

        宋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蓝色鸢尾代表的是暗中仰慕还有……”苏九羌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蓝色鸢尾的含义，大抵有两层，暗仰还好，只是这第二层……他放过了手中的花，开始思虑杨御守和江秋念是否真的相爱。

        江秋念正在修剪鸢尾黄色的枯叶，这时有个侍女上前向她禀告，有些迟疑地说：“今天……江老夫人外出遇上了发疯的马！”

        江秋念一惊，不小心把那片绿叶也剪了下来，失色道：“那娘亲可有受伤？”

        “没有，恰遇路人相助，只是，那两人好像就是夫人带回府的公子。”

        江秋娘听到自家娘亲没事，神色缓了缓，听到是苏九羌和宋槿救下了人：“真的是要感谢他们，可是，我欠下的这个人情，却不能当面还……明天，我要去感还寺一趟，你且代我去问两位公子，可否感兴趣一同前往？”

        那侍女听了江秋娘的吩咐后便退下了。

        一只蓝色的蝴蝶从窗边飞了进来，落在了盛开的鸢尾上，两者浑然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多了只蝴蝶的存在，它正在吸着花蕊的蜜。江秋娘伸手碰了碰花瓣，那蝴蝶非但没有被惊得落荒而逃，反而攀上了她的手，颤着漂亮的翅膀，像是在讨好她。江秋娘盯着蓝色蝴蝶出了神，鸢尾也叫蓝蝴蝶，这便是缘分吧。

        江秋娘抬起手朝它吹了吹气，那蓝色蝴蝶扑动着翅膀，便从窗边离开了。

        她缓步来到了杨母的屋外，不知道该不该敲门，犹豫间，那大门就向她敞开了。

        “娘亲！”江秋娘喊了声杨母，却没有进屋。

        杨母伸手拉住了她向屋内走去，拍了拍江秋娘的手，示意她坐下。

        “是想你娘了吧，今日之事我也听说了，还得多亏了你带回来的那两位公子！”杨母明白江秋娘在想什么：“你要是想她，就回家看看吧！”

        “我也想，可我……江家已经不认我了……我也回不去……了。”江秋娘低声道。

        “傻孩子，哪有娘亲不要自家孩子的！你都已经照顾我两年了，不用担心我的！”杨母一脸慈爱地劝说她：“秋娘，你尚且是完壁之身，也没有人知道是你嫁给了我杨家，你……回家吧！”

        每次江秋娘出门，杨母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戴面纱，江秋娘知道杨母为何要她此般作派，无非就是为了给她留条后路。起初，她还不同意，可她不戴上杨母就不会让她出门，江秋娘便只好妥协。

        这两年来但凡外出，江秋娘都以面纱示人，故而便没有人知道杨家将军夫人的长相。可是，杨母不知道的是，在放河灯那晚，也就是初遇苏九羌和宋槿那天，她是没有戴面纱的。江秋娘不顾身旁侍女的阻拦，也不让她们把真相告诉杨母。

        “我还有个弟弟可以照顾我娘，可你，就只有我了……”江秋娘不愿依她：“而且，除了御守，我不会再嫁任何人了！”

        “我们杨家何得何能，才会有你这样的媳妇啊！”杨母抱住了她，忍不住落下了泪。

        江府

        “娘，我每次都要你多带几个侍卫才出门，你偏不听！”江望虽见江老夫人没受到任何伤害，但还是忍不住呵斥她：“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向姐交待啊！”江望听到江老夫人受了惊吓后，就把没处理完的政务暂且放了下来，火急火燎地往家中赶。

        “向你姐交待什么……她要是担心过我，就不会两年都没来看过我！”江老夫人听江望提及江秋娘，就来了点气。

        “不是你不让她回来的吗……你还怨她……”江望嘀咕道，他不敢再提过往之事，连忙转移话题：“救你的两位恩人呢？”江望张望周围，以他娘亲的性格，不会这么轻易放人才对。

        “回杨府了，不然我就能把他们留下来了！”

        “杨……杨府？他们是杨府的人？”江望难免惊讶了一番，这都能跟杨府有缘分！

        “倒也不是，听他们说好像是杨御守的结拜兄弟！”

        “姐夫的兄弟啊！”江望震惊。

        “什么姐夫，我有承认这桩婚事了吗？”江老夫人没好气地反驳他，还不忘瞪了江望一眼。

        江望一噎，“不是你说从此以后不再认她的吗？怎么这回，就认她是你女儿了……”江望不服地说回她。

        江老夫人当即想朝这小子身上拍两巴掌，长大了，学会顶嘴了！

        “唉，唉，别生气，我不说便是了！”江望见好就收，不敢再惹这上了年纪的娘亲。

        不久，就有侍女回来向江秋娘禀告，说苏九羌和宋槿他们答应了一同前去感还寺的请求，本来江秋娘是想和杨母也一起去的，但杨母以身子不好为由，推却了她，江秋娘便只好作罢，让杨母好生休养。

        江秋娘回到闺房，撤退了所有侍女，拴上了门后，便在纸上写下了今天发生之事，和明天要做的打算。自她嫁进来后，江秋娘便一直有这个随笔的习惯，写完后她仔细看过一遍，就放在了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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