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独栋小洋楼
阿芙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这会儿安妮已经满脸无奈带着裴琴川上二楼来了。
“晚上好，阿芙洛小姐。”裴琴川眼底满是笑，很显然阿芙洛刚刚的表情取悦到了他。
“晚上好。”阿芙洛视线扫过桌面上还有大半篮子的炸鸡，也不知道拿这个招待裴教授对方能不能吃。
男人的目光先停留在丝卡蒂身上了一会儿，却没有多说什么，落座之后饶有兴趣看着炸鸡。
“这是什么？”
“炸鸡。鸡翅和鸡腿腌制过后，裹上面糊炸出来的。”阿芙洛干巴巴回答。“裴教授来点吗？”
裴教授欣然应允。
阿芙洛是想象不到看起来优雅清高的大魔导师裴教授竟然毫不在意就伸手捏了鸡翅开吃。虽然对方动作优雅，连碎屑也小心接住，没有撒得到处都是，阿芙洛还是觉得很魔幻。
不过从表情上来看裴琴川还挺满意炸鸡的味道的，浅尝了两个，又试了试番茄酱，芝士蛋黄酱和辣椒粉。最后停了嘴，一层薄薄的水流转过掌心，带走了油渍，又摸了手绢擦了擦嘴角。
“味道很好。”
阿芙洛也不是很懂这人特地来吃饭，蹭了顿炸鸡又只吃几个是什么意思。
“其实是找阿芙洛小姐有些事。”吃到了很不错的食物，裴琴川心情愉悦。“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阿芙洛颔首，带他去了二楼开满了木鸢花的露台。
此时已是夜晚时分，越霜城地处极东雪原和月光森林的交界处，位置特殊，拂来的风总是带了些寒意。不过在场的两个人实力不俗，自然不会在意这点气候。
“恭喜。”裴琴川先是对阿芙洛突破这件事道喜。
阿芙洛礼貌谢过。“裴教授的实验完成了吗？”
“唔，算是吧。今天找阿芙洛小姐主要是为了这个。”裴琴川抬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支羽毛笔。
这是一支用金雪鸮的翅羽做成的羽毛笔。雪白带有暗色斑点纹的羽毛间带有细细的金线，这是金雪鸮的标志。
阿芙洛看见这支笔就愣了神，盯着笔尖和金雪鸮羽毛衔接处镶嵌着的细小的几颗结晶石，面色复杂。“请恕我冒昧，裴教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这支笔，是阿芙洛十六岁升入高阶法师后，独自去狩猎了一只高阶巅峰的金雪鸮，亲手做成的羽毛笔，然后赠予了她的老师安格莱斯先生，作为晋升高阶的证明礼物。
以初入高阶的实力独自猎杀高阶巅峰并不容易，阿芙洛挺胸抬头地去，连走带扶差点没爬着回来。休养了两天，做成了这支羽毛笔。
那几颗错落有致镶嵌得当的结晶石是她自己用高阶的木元素魔力和冰元素魔力凝结的，因为初入高阶，对于这种更高级的技巧掌握得不甚熟练，因此只得了这几颗细碎的魔力结晶石。
她的老师，安格莱斯先生非常喜欢这支笔。放着千金难求的炼金术制作的钢笔、名贵凤凰翅羽做成的笔不用，随时将其捏在指尖。用它编写书籍、绘制图鉴。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我唯一的学生，也是最优秀的学生送给我的礼物。它代表了你的实力，也是对我作为老师这一身份合格的证明。”
可以说是绝对不会离身的东西了，可它现在被另一个男人捏在指尖。阿芙洛蹙着眉头，想从裴琴川这里得到些消息，或是线索。
“果然，阿芙洛小姐认识它。”裴琴川见过阿芙洛释放魔法，他的能力特殊，能感觉到笔上镶嵌的漂亮魔力结晶石来自于这位年轻的药剂师——或者说是魔导师。
“这支笔是我亲手做的，但它的主人现在并不是我。”可以说这是两个多月，接近三个月以来阿芙洛得到的关于自己老师的最清楚的消息了，哪怕性格再是稳重，也难免带了些急意。“我想知道——”
“莫要心急，阿芙洛小姐。”裴琴川的嗓音冷静，清淡，打断了她的询问。将这支笔放入一个垫了柔软天鹅绒的木质盒子内。“此事关系重大，请恕我现在难以与你明说，目前我也还在调查关于或许你会想和我一起去他的住所处看一看。”
听见他的话阿芙洛冷静下来。的确，作为一个已经站在这片大陆顶端的大魔导师，安格莱斯的失踪必定有着隐情。甚至牵扯到更多的事情，也许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接触的。
不过裴琴川明显也知道了安格莱斯在越霜城的落脚处，坦白说如果这件事背后牵扯甚大，有一位大魔导师一同调查，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保障了安全。
阿芙洛点了头。
择日不如撞日。眼下时间倒也不算太晚，阿芙洛进了屋子，准备叫上丝卡蒂，今天就去老师那处小楼。
阿芙洛进去的时候两个小姑娘已经将炸鸡吃的七七八八，隐约还能听到安妮吐槽“裴教授在这里我吃东西都不敢畅快”的吐槽。
看见阿芙洛过来之后安妮吐了吐舌头，还往她身后看了看，确定吐槽的正主没有过来，才松了口气。
“或许我们今晚会晚一些回去，安妮。”阿芙洛带上丝卡蒂，对这位闭关前就新收了的小徒弟嘱咐道。“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以完成我交代的作业。”
“知道啦。”
两人一精灵，在裴琴川的定点瞬移魔法下直接来到了上次被结界阻挡的巷子前。
“是空间结界。”裴琴川伸手抚在结界外围上，试图解开规则。很可惜，因为布置的人是与他相同等级的大魔导师，他无法用上位者的方式走捷径拆除，只能遵循布置人的规则。
但在即将解开前，他被结界排斥了。这种事情裴教授显然是第一次遇到，清隽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沉思的表情。
“我来试试吧。”毕竟是自己的老师设定的结界。在学习的时候，安格莱斯也时常布置一些小结界或是规则在法师塔，或是一些物品上。从开始的简单到逐步增加难度，十分鼓励阿芙洛去破除。每当破除成功，她都会得到一些惊喜或是奖励。
也算师徒之间很熟悉的游戏了。
上一次破除结界时，阿芙洛卡在了“魔导师”等级这一规则处。这一次便很轻松越过。当解除到最后一层时，是一点“同源”的“冰元素魔力”双条件规则作为开启结界的钥匙。
难怪裴琴川会被排斥。如果说冰属性的魔法师还能找到，但和结界同源的魔力这个世上大抵是只有阿芙洛一个。她看着被破除消散的空间碎片，几乎能确定这就是老师特地安排布置在这里，要她突破魔导师才能打开的结界。
那么，这里面必定会有老师留给她的东西，或者说是线索。
二层独栋的小洋楼时隔月余，终于迎来了客人。
花园外的锁和法师塔的规则如出一辙，阿芙洛熟练解除，先迈进了小花园。
花园里的植物已经枯萎大半了，从尸体上来看应当是一些风铃花和烁灯草。这些都不是可以长久生长的植物。在短短月余的时光就经历了长叶，开花，结果，枯萎的过程，并且因为失去了主人的魔力维持魔法阵，再也没能循环起来。
丝卡蒂倒是很惋惜这些烁灯草。身为精灵的她提着裙摆，踏上花园土壤的时候，布置在这片花园里的魔法阵因为得到了新的魔力来源重新运转，枯萎的风铃花渐渐消散，沉眠的种子从土壤里发芽，长叶。烁灯草重新结出小灯一样的果实，在夜里散发出点点橙红色的光芒。
“不愧是药剂师的住所。”很有情调。看着重焕生机的漂亮花园，裴琴川眼底很是欣赏。也就是药剂师会有心情打理这些，大多数魔法师都不会对植物上心。
但会因为看见这样漂亮的花园而心情愉悦。
“或许只是随手洒下了一把种子。”阿芙洛面色也柔和了不少，在烁灯草温暖的光芒下，平日里总是很正经的脸上显出温柔的模样。
推开小楼的门，清洁的魔法阵倒是还在运转，屋内并没有什么灰尘。但入门至正厅的空间出了两张柔软的沙发和矮桌，几乎没有别的家具。而置物柜和前面那个桌柜上原本应该放置的书籍和药剂试瓶也都被收走了，表示主人在离开的时候也不算匆忙，至少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
但绕过那个木质的桌柜，阿芙洛在地上发现了不少散落的手稿。
上面写的是一些新的药剂实验记录过程。阿芙洛在法师塔，安格莱斯的实验室里看到过不少这样的手稿。它们往往在试验结束之后会被妥善保存好，哪怕是失败的数据也值得保存下来。
很奇怪，如果是老师尝试制备新药剂的手稿，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才是，怎么会不收走，随意散落在地上。
“阿芙洛小姐，来看看这个。”
裴琴川的声音传来，阿芙洛起身过去。男人手上拿着一叠和她手上类似的手稿，是从窗帘后的窗台上找到的。
上面记录的是一些魔药的实验记录。
两人从一楼的宽阔空间，搜寻到二楼的每一个房间，最终发现了上百张这样的手稿——无一例外，全部出自安格莱斯之手。
“有什么想法吗？”毕竟是自己擅长领域之外的东西，裴琴川询问了阿芙洛。
“难说，或许需要整理一下。”阿芙洛翻着那一摞手稿，因为发现的地方很杂乱无章，得到的手稿也很混乱。除了一开始找到的魔药试验记录、药剂制备试验记录，还有一部分是对于药剂效果、天气、甚至是料理的记录。
有点离谱，天气也就算了，她的老师可不是个很会做料理的人。阿芙洛木着脸想着。
“既然如此，阿芙洛小姐可以先从这个入手。”裴琴川在搜寻的过程过已经走遍了这栋二层小洋楼的每一个地方，包括后方的小花园。对他来说也已经得到了些许线索，起身准备离去。
至于那些手稿，他觉得还是留给阿芙洛会比较好。
阿芙洛自然听懂了他的话，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如果得到什么线索，我会告诉您。”
这倒是裴琴川没有想到的了。尚且坐在沙发上的姑娘微微抬起头，澄澈的蓝色眼睛里盛满了认真。男人笑了一声，却也很认真回答道：“如果我得到什么结论，也会告诉你的。”
送走了裴琴川，阿芙洛将手稿收好，在小楼里又逛了一圈。
除了一些大件的，像是桌椅，床，衣柜这些难以搬动的家具，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收走了。如果不是那些手稿和花园里的魔法阵以及枯萎的风铃花和烁灯草，阿芙洛都无法找到自己的老师在这里居住过的证明。
她最后来到一楼那个桌柜后，伸手轻轻拂过桌面。
她想，老师在这里居住的时候，是否也曾站在这里，在这个桌面上制备过药剂。
想到这里，她突然发觉指尖下的桌面触感有些不对劲。并不是先才光滑的手感，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刻在桌面上留下的划痕。
阿芙洛神色一凛。她从空间手镯里摸出一小袋面粉沾在指尖，顺着划痕一点点摸索而过。最后留在桌面上，因为白色的面粉显示出来的图案，是一个魔法阵的一角。
[检测到美食经营系统缺失部分，自动进行融合——]
[融合完毕，美食经营系统升级中，倒计时47小时59分59秒]
看着久违的自己蹦出来找存在感的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阿芙洛呆愣了。
这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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